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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鲁贾晨曦
驻意大利使馆 周朝柱
2008-07-24 00:00

  秋天了,夏时制改回正常休息,自己的生物钟一下调不过来。周一清早,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我还是漫步去了学校。

  刚到校门口的操场,就被北边山下景色惊呆了,啊!怎么还能有这么美的景色啊!

  佩鲁贾老城完全建在山顶上,学校正好坐落在老城北门外山脊的交汇处。平时,入秋以后,西边、北边山谷里的景色就已经非常让人着迷了,交叉分布的圆团团的树冠和高高挺立的松、柏、杉相互衬托,掩映着或新或旧的红屋顶、黄墙壁;不高的楼房散落在山坡上,间或可看到形态各异的教堂和钟楼;远处群山叠嶂,有的树叶由绿慢慢变黄、变红,有的依然深绿、浓绿,相互烘托,已经是五彩斑驳,份外妖娆了……

  今天,可能是深秋,还可能是因为什么,但见,山谷中是云、是雾、是烟雨……静静的,浓浓的,稳稳的,平平的,覆盖了山谷深处。半山腰以上的、红的、绿的、黄的房屋、树木、教堂、钟楼一如平时那样清晰可见,天空仍是入秋以来那么湛蓝湛蓝的,太阳已升起了,灿烂的照着这山、这树、这房屋、这深秋的景色。最不可思议的是,一如往日清晰的天空、山、树、房子与烟云覆盖的山谷界限是那么分明,烟云是那么轻柔、温润,完全看不到了山谷中的一切。烟云的弥漫让人产生无限的联想,是画,更像诗,像音乐……

  我激动得三步两步地奔上了城中的高处。凭栏远眺,远处的群山、近处的学校教学楼、不远的街市、山顶上一切的一切都被烟云环绕。烟云由近及远,都是那么平静,那么似诗似歌。

  我想象着见过的美景,像我们祖国的黄山云海?不像,她没有我们黄山那般气象万千,烟云翻滚的气势;像泰山观日出?不像,她没有泰山极顶观鲁南大地的豪迈气概,不似我们祖国山川那么雄伟壮阔,但更像画,像油画,像诗,更精致,更有韵味。我脑海里浮现了许许多多的景象,云中看云、海上观海、雾里看山、江边观潮……这景象更似我们想象中的海上仙山,玉宇琼阁……是的,多少文人雅士描绘过人间仙境,无意间,我面对此情此景,想着,便应该是了。我脑海中不由得又一次涌出了环绕多次的不解之谜:到底是意大利人出色的艺术才能创造了美丽的景色还是意大利美丽的景色陶冶了意大利人的艺术气质?

  上课,我用不知是否标准的意大利语表达了对佩鲁贾风光的赞叹,老师开心地、略带自负地笑了。

巧克力节略影

  十月的一天,老师在课上讲:佩鲁贾要过巧克力节了。但具体时间没听清,只听到是七点开始。

  周六,没有课,为放松一下自己,漫步去了市中心广场,见科洛索大街两边搭起了很多临时的白布棚,卖巧克力,教堂和市政厅之间的广场上,停放着一辆完全巧克力色的加长的大卡车。街上人已经很多了,有的在白布棚下买巧克力,很多人在大卡车前排起长队。

  为看个究竟,我也排了过去,一会儿,在上车的台阶处,两个衣着干净的姑娘发给每个上车人一块巧克力,进到车中看到,几个电视屏幕正在详细介绍巧克力的制作过程。车中柜台上,两个小伙子用长长的刮刀,在案子上将糊状的巧克力刮来刮去,似乎在表演,又像现场制作什么……,柜台上在出售各种巧克力。

  车下,教堂东门外,一个混血的小伙子正在拉手风琴,技巧显然相当的娴熟。乐曲轻松欢快,我驻足仔细聆听了一会琴声。

  以为这就是巧克力节了。

  第二天,正是周日,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我还是徒步去了市中心。

  到广场一看,我愣了,原来今天才是过节。教堂前,市政厅前,整个广场和大街上满是人,昨天看到的大布棚仍在营业,加长的汽车仍在展示,只是在教堂前,大街上,三、四个大摊位分外显眼了,约十几平方米的铁栏杆围起个空地,空地中央半人高的平台上,放着约一米三、四见方的一大块巧克力,台上一个工作人员手拿木工用的凿子、锤子,从整块的大巧克力上往下一块块的,凿巧克力,小台周围两三位工作人员捡拾小块巧克力装袋子,每装好一带,就分发给围在铁栏杆周围的人们,情景非常有趣,四周的人不管男、女、老、幼,意大利人、外国人、留学生、游客,谁赶上就给一袋,热闹、欢快、轻松活跃的气氛深深感染了每个人。

  围观的人喊声不断,意大利语美妙的,“拉”!“瓜”!的以a结尾的响亮的声音,汇成一片,格外好听,我第一次深深感受到了意大利语言的音韵美,节奏美。此情此景,我不由凑上去,一个十岁左右小男孩,挤不上去,我一抱将那个小孩高高举起,服务人员看到我的举动,立刻给了小孩一袋巧克力。马上,周围不少的人纷纷抱起了小孩:“班比诺、班比诺”的喊声又响成了一片。

  有个街头艺术家,笔下的确有些功夫,只三、五分钟,一个完全夸张的变了型的肖像就跃然纸上,几个姑娘排队等着画像,他见我看得仔细,就和我攀谈起来,问我什么地方的人,到佩鲁贾多久等,还问我画不画,我摇摇头指着被他丑化了的大明星的画像,都笑了……

  傍晚,大巧克力被雕成了各种艺术造型,有天使古堡、有大船头……

  这时又来了十几个年轻人,手操铜管乐器,在一个小伙子的率领下演奏起了乐曲,曲目轻松欢快,几个小伙子神态也很好玩,边演奏边舞蹈,时不时的,突然停下来,像一组群雕,稍顷,又继续演奏。很快小乐队周围就围满了人。小乐队集中表演一会,又沿着大街边走边表演,不少青年人也跟在后边,边走边跳边唱,歌唱着巧克力,歌唱着佩鲁贾,歌唱着他们的幸福生活。

  置身其中,我也忘却自己身在异国他乡,完全沉浸在了这欢乐的海洋里。

  佩鲁贾小城实在不大,老城建筑可以说已相当老旧,但我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小城。这以后,巧克力节持续了整整一周,又是这个小乐队的又一次巡演才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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